一个神秘的活动号

「在荣·何以渡星河」星空

文艺三十题之“星空”

写手//巧克力绵绵冰


Tip:带★为过去的故事

 


“那时候,未来遥远而没有形状,梦想还不知道该叫什么名字。我常常一个人,走很长的路,在起风的时候觉得自己像一片落叶。仰望星空,我想知道:有人正从世界的某个地方朝我走来吗?像光那样,从一颗星到达另外一颗星。后来,你出现了。又离开了。”

 

 

1.

热闹又嘈杂的人群里,面色酡红的人站起身来用右手挡下递过来的酒杯,司仪台上的打光灯投在身后剪下一片侧影。视线中的男人笑得友善又疏离,像坠落凡间不得不与俗世妥协的神明。


——手有点痒,想把这幕拍下来。林在范想。


他找了个借口几乎踩着那人脚后跟尾随到会场外,果不其然看见那人正皱着眉头点燃一颗烟。初夏晚间的微风起伏,他站在风里微低着头,手挡在火机前发丝舞动,带着颓废的美感。


“不能喝就别硬撑了。”


男人垂着眼睫余光扫到他时动作微顿,又从善如流地吸了一口烟咽进肺腔,说话间烟雾缭绕,他重重喘息后拗了个笑脸看他,“你这人走路怎么都没声响的?”他说着,视线从自己的脖子下落到脚上。


林在范好心宽慰他,“没什么,只是这样穿舒服一点。”他语气漫不经心,“我还活着呢。


对方猛地抬起头来。


林在范恍惚间看到一双沁着泪花的眼睛,某些情感快要冲破抿紧的唇瓣喷薄而出。


“…你这西装配帆布鞋的怪鸟。”可最后那张面孔慌乱撇开,只留给他一个圆润的后脑勺,“谁管你。”


林在范低头浅笑着走上前,在那人略带埋怨的眼神中抢过对方的烟卷。尼古丁冲进血管和大脑,终于让因重逢而轰鸣的神经获得短暂的安宁平静。


他对放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置若罔闻,西装外套里的衬衫解开两颗扣子,衣服下摆被风吹起来。烟快要燃到底,林在范眯起眼睛看着远方,即将退出这场沉默的对峙。


林在范。”他突然喊他。


他甚至没来得及回头,朴珍荣抓着他的领口迫不及待地凑上来,吻得却轻柔。他轻轻地啄吻,像个情窦初开的男孩一样慌张且热切,紧闭着眼睛不在乎周遭他人打探的目光,牙齿轻咬着对方的下唇。


他没收到回应有些打退堂鼓的时候,林在范那只温热的手擦着他的耳侧落在他脑后。他那口烟甚至还没来得紧咽进肺腔,烟雾在唇齿交缠间升腾飞舞,朴珍荣两只手臂环住他的肩膀。他们在闹市的街道上吻得难舍难分。


 

“前面那对肺癌情侣!”


——两个人呆滞地看着不远处端着三杯酒身着红色旗袍的新娘子。


“母老虎…”朴珍荣嘴还肿着,意识还没回笼。林在范手疾眼快把人拉到身后,新娘子已经踩着恨天高冲到他们俩跟前。


“要不是他护着你,上学那会儿我就把你手刃了!”她语气凶狠,脸上却笑眯眯的温柔,“今天老娘我结婚,你们俩怎么也得跟我喝一杯再走吧。”


“那当然!”朴珍荣这时候从他身后跳出来,调皮劲儿像回了十八岁,“我们母老虎好不容易嫁出去呢!”


新娘子虚晃着挥拳打他,他闪身躲进林在范臂弯里,被人揽在怀里。


“真受不了你们。”她跟两个人碰完杯,再看向他们时眼里闪着光,“既然还爱,就不要再放开彼此的手了。”


“你们是彼此生命中最亮的那颗星,这点没有人比你们自己更清楚了。”


 

2.

他时常想起从前的朴珍荣。


那个时候他是什么样子的?18岁到22岁,四年金子般的年华。是每天追在他屁股后面黏着他,一口一个“在范哥”叫得天花乱坠,招惹别人跑远了还要躲在他背后做鬼脸,专注地画着画把自己弄成小花猫,燃烧青春的——


朴珍荣此刻歪斜着倒在他肩膀上,开着窗的出租车把他们俩的头发吹得交错缠绕,他享受着对方细软的头发扫他的脸颊,心底泛起的痒意勾得他麻酥酥的。


他们身高相仿,林在范怕时间长了对方脖子总会酸痛,于是打算调整坐姿让对方更舒服些。


他还没来得及动就被朴珍荣捉住了手指,对方执拗地把自己骨节分明的属于画家的手指嵌进他指缝里,然后又回头邀功似地看他。


那双眼睛在飞快掠过的路灯下亮晶晶的,像是闪烁的星星。林在范屏住呼吸,看对方凑上前来用额头抵住他的嘴唇。


他听见朴珍荣声音闷闷的,带着点疲乏的困意又倔强地不肯睡去,“我们不要再分开了。”他说,“我好喜欢你,你死的话我就陪你一起死。


朴珍荣没等林在范说话,又自顾自地委屈起来。他紧紧抓着林在范前胸的衬衫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“你不要死,好不好?”


临走前他们被几个熟稔的老同学拽着又多喝了几杯,朴珍荣早就到了极限,这会儿浑身酒气熏天,说话语序颠三倒四,迷迷糊糊地跟他发酒疯。


林在范亲了他一口,“我不死,你也好好活着,我们永远在一起。”


“好、好。”朴珍荣重重的点头,一头栽在林在范怀里陷入沉睡。就好像是心头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般轻松。


 

林在范废了点力气把朴珍荣从车里扶出来,喝醉了的人浑身瘫软直往下坠,林在范几乎揽不住他。


他脚下绊了一下,差点连人带自己一起扑倒在地上。朴珍荣酒醒了一半,眼神还有点迷茫,却也能跌跌撞撞走成曲线,仍旧半个身子挂在林在范身上。


林在范不得不跟着进屋,扔麻袋似的把人扔在沙发里,皱着眉头直起身来。期间朴珍荣的眼神一直黏在他身上,林在范笑了一声,干脆直接坐在地板上摩挲他唇上那颗小痣,“看什么?”


“有点没实感。”朴珍荣侧过身来,温驯地把脸颊塞进他手心里,“我一直都觉得你不会原谅我。”


客厅里有面落地窗,林在范正对着阳台视线落到天空上——城市里的天空没有星星。


“我以为你会暗爽自己的魅力程度。”他说,“毕竟你叫我给你五年时间,可我忍了不到四年就跑回来了。”


“可你当时也没明确告诉我你会等我。”朴珍荣说。他这时酒已经醒了,可林在范坐在他眼前就像是夏夜里的幻梦一场,他只好捉住那只温热的手好让自己有点安全感。


林在范低下头嘴唇蠕动了一下,楼下不知哪家的车在鸣笛,朴珍荣没听见,“什么?”



“没什么。”林在范似乎也在愣神,这时回过神来转头朝他乐,“你要不要跟我走?”


 

3.★

“你要不要跟我走?”林在范问他。


朴珍荣仰躺在马路边连眼泪都还没擦干,他歪过头看林在范,眼泪顺着皮肤纹路流进耳朵里。


他看林在范好像叹了口气,随后伸手把他拉起来认命地把他背在背上,手臂穿过他柔软的腿窝。空无一人的街道上,只有一盏盏路灯迎接他们回家。


朴珍荣脸颊贴在林在范脖子后面那块皮肤上,把那片地方弄得湿漉漉的。他趴在林在范背上没说话,林在范也没主动搭腔。


朴珍荣喝酒的地方离家不远,林在范一步化作三步慢慢地走,给了他足够的时间消化掉自己最后那点不甘。


朴珍荣这才开口,“在范哥,”他哭得鼻塞,听上去闷闷不乐的,“你怎么不问我了?”


“你不是已经拒绝我了?”林在范说。


朴珍荣在他背上挺起腰来,“我才没有!”林在范拍了他屁股一把,他蔫蔫地趴回去,“耳朵里进水了,我没听清…”


这次他听见林在范的叹气声了。他看不见林在范的脸,但对方声音听上去不像在生气,好像还有点笑意,“你是不是水做的?怎么那么能哭?”


“因为我不是木头,”他戳戳林在范的上臂,“你才是木头。”——他没见林在范哭过,从来没有。


“我不坚强一点的话难道要你来安慰我吗,哭包?”


 

林在范当然知道对方为什么今天会这样失态的倒在街边。他们大学毕业已经三年,怀揣着梦想走进社会再被现实打败也已经三年。原先的同学都已经改行,和朴珍荣最要好的那只母老虎也退而求其次去做了小学美术老师,只有朴珍荣还在握着画笔一条路走到黑。


他签了画室,却被白纸黑字的合同逼进唯一一条死胡同,每天画自己不喜欢、却能顺应大众的东西。


“我的坚持在他们眼里不值一提。”林在范找到他时,朴珍荣哭着跟他说,“我不想再画了。”


男孩狼狈的躺在地上抹眼泪,“我本以为自己可以是那颗冉冉升起的新星,结果天黑了雾浓了,我什么都看不见。”


林在范盯着他那张湿透的脸,问他要不要一起走。


 

“你还是没告诉我要带我去哪。”朴珍荣埋怨道。


林在范掂了两下背后的人,“日本,北海道。”他说,“我带你去看星星,好不好?”


朴珍荣在他背上犹豫了一会儿,“那我还要跟画室请假。”


“没关系,”林在范说,“我在那边有个工作,想干脆带你散散心,去不了就算了。”他顿了顿,“我直接拍给你看。”


“去得了!”朴珍荣在他耳边喊,这次被林在范狠狠打了下,顿时像只挨训的小狗一样趴在他肩上哼哼唧唧的。


朴珍荣小腿来回晃,即便酒醒了林在范也没放他下来。想到马上就要和林在范去旅游,他心里那点阴霾一扫而光,缠着林在范歪着脑袋接吻,亲到一半他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,“你是不是就是出去工作捎带着领我去旅游!”


他眼睛瞪得圆圆的,嘴唇上水淋淋。


林在范梗着脖子又亲了他一口,随他在自己背上撒欢儿。


 

朴珍荣当时有些自虐的悲观。同年毕业的恋人的梦想已经有了起色,林在范已经开始筹备建立自己的摄影队伍,把他远远的甩在了身后。


 

4.

“我那时候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?”林在范问他。


是我的星星。”朴珍荣下意识脱口而出,说完才愣了愣。他笑着拿手指勾林在范领口上方的喉结,“好像你在身边我就不用害怕,可又很矛盾的…时时刻刻都在担心自己追不上你的脚步。”


“我怕你扔下我,”他沉默了几秒,敛着眼沉声说,“所以我先把你扔了。”


他整个过程说得惴惴不安。林在范坐在他的视线范围内,只要他想,他就能毫不费力地抽回那只手。他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,他已经长大了,四年…他不能一点长进都没有。


“我妈那时候病了。”林在范忽然说,眼里的光黯淡下来,“我病房摄影室两头跑,还欠了满屁股债。我知道你那时候烦心,想着自己千万不能垮了,于是从来不在你面前哭。”他看向朴珍荣倾身吻他,“如果知道你那时候那么想,我就应该在你面前多脆弱一把。”


朴珍荣呼吸一滞,林在范已经用拇指摁住了他的嘴唇,“我说这些不是想听你说对不起的,珍荣。”他坐回去,“我只是想告诉你,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完美。”


他没说话,只是过了会儿笑出声来,“你对北海道有遗憾吗?”他问。


朴珍荣翻了个身,眼看着天花板,没去等林在范的答案,“我有点遗憾。那次带去的星空拼图没拼完,而且你说带我去看星星,结果美瑛町连着三天都在下雨。”


“我反省。”林在范撑着腿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“所以我当时和母老虎解释的时候,只说是我没兑现承诺,惹你不高兴了。”


朴珍荣伸长了手臂拉着林在范覆在他身上,他最后还是没忍住眼泪,所幸泪珠都向后延伸着流进发间。他哭着,又吃吃地笑,“还有件遗憾的事,”他在林在范耳边说,“我想跟你在麦田里做/爱。”


“那我们先练习一下,”林在范喘得有些急,“我明天就带你走。”


 

他们折腾到后半夜,朴珍荣又喝了酒,到最后已经快没了什么意识,只在盲目地求饶。林在范箍着他的腰几乎想把自己都埋进他身体里。


到了后来他恍惚觉得屋里在下雨,雨珠又咸又涩滴在他嘴边,被他吮掉后又从自己的眼里冒出来。


简单清理过后,林在范侧搂着哄他入睡,他好像还有精神,一边给朴珍荣揉腰一边说,“我也有问题想问你,”他犹豫了几秒,朴珍荣都快睡着了他才继续说,“当时你在病房外头待了三天,既然担心我,为什么不进来看我?”


 

朴珍荣陷入了一个诡谲的梦境。


梦里的世界是灰蓝色的,马路中央几辆车连环追尾,周遭是没有面孔的人群来去匆匆,救护车鸣笛声让他间歇性地耳鸣。他捂住耳朵,觉得有温热的液体正从耳廓流出来。那种真实的痛感支撑着他跌跌撞撞往前走,掀翻的汽车被挤压变形,到处都是碎玻璃和点点血迹。


有人被抬出来,身上穿的卫衣染上艳丽的红色。经过他时,那个拥有两颗痣的男人睁开眼睛盯着他,血和眼泪混在一起,低声质问他,“为什么丢下我?”


他猛地醒过来。


林在范在他身边睡着,脸扎进他的肩窝里,呼吸间喷出的热气告诉他这是个活生生的人。


朴珍荣抹了把脸,小心地翻过身来搂住对方的腰——他没见过林在范车祸时的样子,他接到朋友的电话冲进医院见到他的时候,林在范已经带着氧气面罩躺在洁白的床铺里。那些不过都是他预想出来的场面,长久地折磨着他。


他不知道是谁告诉的林在范他在病房外守了三天,那不重要。他记得自己坐在病房外发愣、大哭。如果林在范死了,他根本不敢想象。


那时直到林在范恢复了意识他才离开。


后来他又听说林在范经那次车祸落下顽疾,有时腰痛难忍要靠止疼药止痛。他托人给林在范送去按摩仪,又假扮粉丝给林在范发邮件把自己打听到的所有偏方都发过去。


 

朴珍荣把对方抱在怀里,让林在范在他怀里窝出舒服的姿势。就像四年前在北海道,对方抱住他一样。

 

 

5.★

租下的民宿是间湖边小屋。


林在范在附近走走停停,拍恋人、拍远处山顶的风车、拍屋边的蒲公英、拍金黄色的麦田。


他们把手机扔进行李箱,放肆彻底地人间蒸发。屋里唯一的一台小电视配合地显示着雪花屏,他揽着朴珍荣的肩膀滚进地板上的毯子,电视反射出的白光照在他们俩紧贴的身上,照在他们俩相交的唇瓣上。朴珍荣亲他的鼻尖,吻他按捺不住的肩头,舔他眼尾痴狂的两颗痣。


恋人从光芒中露出侧脸,像是甘愿跌进凡尘的神明。


因为连绵的雨,朴珍荣没事儿的时候就坐在屋里画画。他总有些奇妙的幻想,怀里的巨猫、夜晚在街头行走的大象、出现在路边的喷火龙、以及噗啪地跳跃着的金鱼。晚些时候他总能把这些画编成故事,虽然很多时候他往往睡到一半就睡过去,只好由林在范补齐结尾。把故事的结局写在便签上,让朴珍荣一早就能看见。

 


五月。那个时候还没入夏,清晨傍晚时还是冷得冻人。


天生体热的林在范把冻得蜷缩成虾米的恋人抱在怀里,腿夹住对方冰凉的脚。朴珍荣翻过身来往他怀里拱,林在范就把手臂再收紧一点。


林在范懒得出门,他们俩就坐在屋里拼拼图。一千片的拼图,他们俩裹着毯子从白天拼到晚上,阴沉的天空也分不清昼夜。他们专心致志到谁都不张嘴说话,虽然偶尔林在范会戳戳对方粗线毛衣上的镂空,朴珍荣会伸手在他穿着短袖的裸露手臂上惩戒性的拍一把,再推搡着接吻。


直到那晚,酣畅淋漓的两个人搂着对方汗湿的身体缱绻缠绵,林在范摸着他的脸告诉他,“我在市中心买了套房子,已经付了首付,里面有间画室。”


隔天早上林在范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,压在桌角上的童话故事被现实生活的顾虑所取代,属于朴珍荣的字体龙飞凤舞。


“等我五年。”他写。

 


6.

“你把这儿买下来了?”朴珍荣看着林在范形如流水般的动作思考了一会儿问道。


林在范正给最后一个枕头罩上枕套,“嗯,平时没工作的时候我就来这边住。”


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,急促的声音来到他身边才放缓,最后柔软的身体覆在他背上,那人才施力把自己带倒在床。


“你这样的话,我这一辈子都会放不开你的。”他们俩陷进被子里,林在范柔软的黑发在洁白的床铺上晕开,朴珍荣一下接一下地吻他的眼睛。


林在范捉住他的手指放在唇边,“那就把我抓紧点。”


朴珍荣看着他把自己的手指含进嘴里,思绪有些飘远。


他之前并不觉得林在范是个缺乏安全感的男人。他的肩膀里揣着责任和担当,才让那副臂膀那样宽厚,让人误认为他从不畏惧迷茫。


他曾在醉酒中说的那句话被林在范笑着反驳,“我死了你也不会跟我一起死的,”他说,“你有你的家人和朋友,你还会去替我照顾我妈,等把他们都安顿好了才会来见我。”他说着忍不住去索吻,“因为我爱你、了解你,我知道你的担当和勇气,所以我等你四年,就马不停蹄跑来见现在这个最好的你。”

 


他裹着薄被拖拖沓沓地参观整间屋子。林在范买下来后并没有怎么改变屋子的格局,只是变动了些家具和摆设,和从前像也不同。


“这间屋子是干什么用的?”他指着锁着的房门问道。


林在范洗完澡裸着上身走过来,眼含深意地递给他一把钥匙,“你之前说我没确切告诉你我会等,”他握着朴珍荣的手把钥匙对准锁眼,“这是我的答案。”


屋子里。


大大小小的《星空》拼图罗列,其中藏着几幅相框,是朴珍荣从前的临摹版。


你也是我的星星,珍荣。”他说。


他拥着对方温热的身体,抬起头来时正巧看到满天的繁星。——这次他遵守诺言了。他想。


 

天空中有星辰,星辰中还有他们。


“我永远爱你。”“像不变星空,拥抱你。”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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